四姑娘山归来--小妖怪和他爷爷

MIERY

小妖怪是他自封的，一个读五年级的藏家小男孩。我们估计他有12岁，但比起城市的孩子，明显矮小黑瘦了些。
混熟了，他和我们嬉笑，小桃笑骂他小妖精，他一本正经纠正“女的才称妖精，男的是妖怪”，于是，小妖怪，由此而来，他逃都逃不掉。
刚开始见面可不是这样，小妖怪认生得紧。
刚上木骡子，我们都被美景迷住了，怎么看都不够，恨不得生吞活剥全录在相机中。正好遇到小家伙抱着一个军用望远镜，我温言向他借，小妖精迟疑了片刻，没有说话，望远镜递了过来。我们传着看雪峰冰川，谁看他就移到谁后面。还望远镜的时候，附上一堆零食，小家伙推辞，尽管眼睛被花花绿绿的包装吸引了，仍直往后退。我们笑意盈盈地劝，他坚持了一阵方收下，一溜烟跑了。
炊烟缭绕之后，我们和寇大爷及他孙子--小妖怪共进晚餐，宾主尽欢，兴头上我们还知道了寇大爷去年的海南之旅，“村上组织的，那边大冬天只穿薄衫，风景还算漂亮”。
我想明早再借望远镜一用，和小家伙低声商量：
“已经收好了，不方便取”
“你看，这个手电筒新不新颖？”我赶紧贿赂，知道望远镜是他宝贝。
“……”小家伙忍不住把玩了一阵，露出纯真朴实的笑容，洁白的牙齿。
小手电，就算他不借我望远镜，我也打算送他。在晚餐时我们给他牛肉干、鸡蛋等食物，而他吃后专门剩下方便面放上柜台（因为他们单一经营方便面），那时他就打动了我。他，和我那人人夸他聪明的五岁就宣称有女朋友的侄儿不太一样。当然，对于望远镜，小家伙也没有令我失望。
这边，寇大爷和我们的向导闲聊：
“来的人日渐增多，全扎帐篷，有块草皮不如四周密了，一个军用帐篷要多少？可以住十块人吧？”
“一千多吧，十人？不止”
“固定扎在山坳少草的地方，一个人收20，旅行的人肯定愿意住，总比背大堆东西强，好多人还没得帐篷睡袋”
“一年有三个月旺季，五一，十一人尤其多，就算加上被子钱，不用一年就把本捞回来了”
我们热心地帮着出主意，也不知道馊不馊。
“也不用钢丝床，地上不是有很多枯木吗，架空，平平整整的，就可以当床”
“帐篷周围隔一隔，就不怕牦牛了”
“……”
可别小看70多岁，黑黑的一脸皱纹如干橘皮般的寇大爷，懂得旅游经济和环境保护兼得哟。尽管骨子中保护环境也是为了经济问题，但也值得尊重和称道，如果我们还随手扔包装袋，能不汗颜？除了脚印，什么也别留下，除了照片，什么也别带走。
想想小妖怪只要在山上，每天都要出门捡不能腐化的垃圾，不为卖钱，只为保护木骡子的美景，他说这是村上的规定，反正是责任。
回程那天，车子因为接人绕了道，我不经意发现日隆镇小学，忙拽身边的大彭，“看那边，小妖怪的学校”，过道另一侧的小桃和瓶瓶也在指指点点，隐约可听见“小妖怪”几个字。
是的，那个叫小妖怪的藏家小男孩，我们念念不忘他羞涩的笑，纯真的笑，看着宝贝时新奇幸福的笑，作弄人后皮皮的笑--狐狸尾巴终究没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