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图][原创]北疆散记

明天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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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图][原创]北疆散记

 

游记更多是路游的见闻经历，特别是心情片断。照片由于数码伴侣操作失误而丢失了大半，因此文字想偷懒用照片代替都不行。好在这是平生第一次独自上路，感想与平常不同，倒也给自己提供了可写可记的素材。加之我去的时候，还不是北疆最美丽的时节，拍出来的照片差强人意，远远不及坛子上各路色友的佳作，因此堤内损失堤外补，便拉拉杂杂在码字上下功夫。唠唠叨叨开场，感谢各位阅读。

 

 

引子

 很难得，有去新疆出差的机会。新疆，是我最想去的两个地方之一；更难得，最近一个月，老板带头休假，并且号召大家休假。来这个单位几年了，除了加班还是加班。休假，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终于可以休假了，还有机会去新疆，所以，不用多想，我就决定开完会后在新疆就地休假。

行前，上司宽宏大量般说，开完会你们可以在新疆多玩两天，全然忘记了我前两天向他提及的休假。我赶忙跟进他的办公室，请示能不能开完会后接着休年假。他皱了下眉头，轻微得几乎不可见，然后问：你打算休几天呢？原来想休满10天的勇气象松口的气球一样迅速焉下去，我小心翼翼地说：“一个星期如何？”一个星期除去周末就相当于只有5天休假，上司一皱眉头我只有把自己的休假打了个对折。
     

不管怎样，现在终于可以去新疆了。
     

抓紧时间在网上搜寻了一些资料，记了一些有用的号码。毕竟，休假是自己一个人，事先的功课不能没有。重点把听荷去年去新疆的帖子翻出来温习了。翻遍了517和携程上面所有的结伴贴，只发现一个北京驴友同时期在那里，记下了他的电话号码。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10-16 15:24:11编辑过]

明天的样子

9月1日——2日

天池和吐鲁番

会议结束后，统一安排去了天池和吐鲁番。如织的游人和不绝于耳的推销叫卖让我对这两个有名的景点委实没有什么深刻印象。葡萄架下，老邱花n元（记不清了）请维族姑娘合影，多按了几张，俊俏的姑娘就噘起了嘴巴“怎么还没照完”。后来，我让老邱坐在葡萄架下铺着地毯的塌上（不知道确切名称是什么），准备给他来张极富民族风情的巴依老爷特写。斜地里就跑出个盛装的维族姑娘要合影。老邱说：你让我和你合影呀，行呀，你得给我钱。那姑娘甜腻地说，我不要10块了，5块可以吧。老邱侠骨柔肠，禁不起软玉温香的诱惑，只好再掏银子来了张合影。

 

 

结伴

一直用短信跟那个北京驴友保持联系。他和他的同伴要3号早上才能汇合，汇合后才会有具体行程。而我这边，因会上很多人要去喀纳斯，所以统一订了2号晚上的机票。我只有先跟着大部队先走了。后来，在喀纳斯由于结不到伴差点儿取消留下来的计划，我才后悔当初随了大流，没有先在乌鲁木齐青年旅舍或者四号羊圈结伴。

飞机2日晚深夜11点到达阿勒泰机场，下了飞机，就看到天上一轮皎月，一个同事情不自禁地亮开嗓子来了两句，引得众人都咿呜呀呜地怪叫起来。

 

 

9月3日

上午从阿勒泰驱车4个钟头到了喀纳斯。

喀纳斯已然是很成熟的景区了，柏油路，环保车，生活区，清洁工，游人如织，就像九寨沟。景色也与九寨沟比较相近，都是湖、弯、峰、林。也许是我私心吧，我总觉得九寨沟的景色更为丰富多姿，除了湖、弯、山、林，还有瀑布、滩流、镜海、雪峰。老邱用了一句俗话来比较，他说，“九寨沟就像少女，而喀纳斯就像少妇。”用地理学语言，九寨沟是高寒卡斯特沟谷风光。而喀纳斯，是中国唯一的古北界欧洲西伯利亚动植物分布区，西伯利亚泰加林在中国的唯一延伸带。论感受的话，九寨沟比喀纳斯更像童话仙境。

晚餐的时间正好是黄昏落日时分，我只好一边眼睁睁地看着桦林前红色木屋的尖顶上光线一点点消失，一边心不在焉地应酬着饭局。有人接待就是这样，对他而言是工作，巴不得到此一游早点走人为好。对游客而言，流连忘返，巴不得多住几日充分感受才好。所以，我情愿不要接待留下来。

但是，北京驴友告诉我，他和他路上结识的同伴要先从贾登裕徒步到禾木，再来喀纳斯，而我的计划是先从喀纳斯去白哈巴，然后回到喀纳斯，再去禾木。即使我现在修改计划先跟他们去禾木也来不及了，他们已经从贾登裕出发了。在蓝湖生活区，我就没见着一个背包驴，上哪儿去结伴呀？而结不到伴，我委实对独行没有信心，同事也不放心我。在四川我都不曾独行过，何况在人生地不熟的新疆？更何况因为开会，我根本就没有带任何野外装备，还拖着一个拉杆包？毕竟，命比假更重要。心情非常绝望，非常沮丧，难道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假期就要这样途中夭折了？

黑暗之中，我想起北京驴说跟他一起包车到布尔津的十多个驴中，有四个人将直接到白哈巴，然后徒步到喀纳斯。他们到白哈巴的时间正好跟我一致。他给了我其中一个人的电话：心舞小姐。短信很快跟心舞联系上，他们两男两女（非男女朋友），将从哈巴河县到白哈巴，然后花三天时间从白哈巴经喀纳斯徒步到禾木。我知道这是条常规路线，走的人很多，都有路牌指示和吃住点。但是我没有露营装备呀！犹豫间，心舞回短信：如果你愿意加入的话，我们可以给你租睡袋和防潮垫。去不去？快点儿决定了，我们快要出发了。我毫不犹豫地回复了两个字：去！好！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10-16 15:24:47编辑过]

明天的样子

9月4日

把旅行包从包车上提到去白哈巴的区间车上，跟同事们挥手道别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究竟余下来的假期，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白哈巴、禾木目前已经划归喀纳斯景区管委会统一管理。从喀纳斯到白哈巴，在蓝湖生活区有区间车，连门票带车票是210块，高得离谱，坐满即走。一般游客是当天往返，如果不是当天往返的话，车站管理处一位姓董的师傅要登记姓名电话和身份证号码，并告诉第二天的返回方法。院子里一套木桌椅一把遮阳伞就是他的工作场所，应付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非常好脾气、有耐心的一个年轻人。

上车人不多，就在门边找个位置坐下。旁边一个带着墨镜，胖胖的，游客装束的中年妇女同我打招呼：一个人？非常好听的普通话，不仅标准而且说得很柔和。我说：是啊，不过要去白哈巴跟几个朋友汇合。几句话摆开，我了解到她是美籍华裔，和另外三人回大陆旅游，从兰州到喀纳斯一路玩过来，国旅承接，导游小陈全陪，一个人费用8千多，不含机票。她的同伴中有一个年轻的帅哥，一望而知精英类型的，正忙着打电话。另一个同伴在打盹。她说还有一个同伴在宾馆睡觉。

我奇怪这几个同路者年龄的差异，不经意地问：你出国前在北京工作吗？

她意味深长地笑，摇头：“不是”。

——台湾？

点点头。

——你普通话一点儿台湾味儿都没有呢！

眉毛笑成了弯月，露出了好看的酒窝：我父母普通话说就得很标准。

——他们是国民党老兵过去的吗？

我推测她的年龄差不多可以当国民党老兵的子女。

——不是。

正有一句无一句地闲聊着，到了边防站。喜欢旅途中这样的闲聊，不经意之间，就会碰到万水千山之外的人，向你讲述你平常圈子之外的生活，为你打开另一扇看世界的窗口。

在她的请求下，导游小陈帮我和他们一起办边防证。隔了许久，小陈出来，沮丧地说：不行，你们这个护照去不了。原来，他们三人一个是美国护照，一个台湾护照，只有那精英帅哥的是大陆护照。白哈巴属于边境地区，按规定，只有本国人才能出入。可是，难道台湾不是“本国”么？小陈接着说，只能去村子，但界碑就不能去了，那边还有个边防站，去了也过不去。那个台湾大姐也不恼，也不争，淡淡地说：那我们就不去了，帅哥，你可以去，要不你一个人去？帅哥抬起头，懒懒地说：我也不去了，我本来就不想去的。就这样，三人下了车。心中挺遗憾的，窗口刚开了条缝儿就关上了。真是要搞什么动作的话，就不走这条正规渠道了。没有这样蠢的间谍。后来路上听驴友说，在喀纳斯找村民包车走小道去白哈巴，不仅便宜，风景还好得多，还没有这些手续。

明天的样子

接到心舞的短信，说已经从哈巴河县出发了。从布尔津包车到白哈巴要上千，而他们每人花30块从布尔津坐班车到哈巴河县，再在哈巴河县包车过来才400块，对比起来，我觉得自己的210大元花得太冤了。

办了边防证，车再继续开30多分钟就到白哈巴村了。村口，游客都下了车，坐上村民的马车，花10分钟穿过一段林间小路进了村。据说，每趟马车，管委会从210元中抽30元给车主。

一条碎石路穿村而过，图瓦人的木头房子就在路两旁一座接一座。从马车下来，又上了汽车，再往山上开10来分钟，就到了中哈界河和界碑。界河躺在沟底，清澈闪亮，在桦林中蜿蜒而过。对面就是哈萨克斯坦，用相机镜头的200mm端才看到了山上哈方的哨所，两个黑点。众人都拥在界碑前留影。

我同司机张师傅闲聊，问有人从这里偷渡吗？他说少，都是犯了事儿的才干；过去干什么呀，穷地方，比我们国家穷；而且要走好久才能到村庄有人的地方。张师傅问我今晚的住宿联系好了吗？我说没有。他就给我推荐了一家，白桦林山庄，一看不正好是车站管理处董师傅的同事推荐的那家吗？

下了山，张师傅直接在白桦林山庄门口把我放下来，帮我把行李拎到门口。店主也热情地上来迎接。我赶忙声明还有几个同伴，要等他们到齐了才能确定住处。店主虽然闪过一丝失望的表情，但仍然给我让座。问清了这里的价格，我给心舞发了短信，却迟迟没有回音，估计是到没有信号的地方了。按计划，他们要7点过才到。而此刻，才刚过四点，相当于内地的两点，太阳明晃晃地照着这片村庄。

因为带着行李不便四处走动，我便坐在白桦林的木屋前，躲在阴影里，看着旅游车拉了一队又一队游客来，在木屋前留留影，最多再烤上几串羊肉，又被车轮带走。车轮过后是漫天尘土。村庄就在阳光和尘土下一会儿扬起喧嚣，一会儿归于平静，树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感觉就像美国垦荒时期的西部小镇，是一个发生传奇故事和充斥着牛仔气质的地方，而完全不是吸引我到这里来的那张照片所描述的那样，宁静、梦幻、原生、充满诗意。而我，墨镜，宽帽，大红的丝巾从帽子上披下来以防紫外线的侵袭，坐在木屋前，行李就在脚下，倒成了游客镜头下的风景。自己象是闯入这个小镇的不速之客，却又不似那些车来车往的游客，仅仅到此一游，而将要与这里发生某种渊源。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到今天我也忘不了那种感觉，在那里，没人知道你是谁，干什么，有些忐忑，却没有恐慌，没有害怕。

野驴

还没有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坐了你家的沙发

但是PP整的可以，继续

我会关注

明天的样子

QUOTE:

以下是引用野驴在2006-10-16 19:19:00的发言：

还没有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坐了你家的沙发

但是PP整的可以，继续

我会关注

谢谢捧场！

人们都更愿意看照片而不是文字。

照片可以复制，心情不可以。因此心情难以用快餐表达。

但愿后面的文字不会让你失望。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10-18 16:57:27编辑过]

明天的样子

没有别的停留的游客，店主同他的伙伴也和我一样望着来来往往的游客发呆，许久不说话。我同他们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天。到一个地方，不仅看风景，了解不同环境下人们的生活状态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冷店主告诉我，大路两旁的木屋基本上都被村民出租给外来户搞经营了，村民们除了放牧，基本上都搞旅游，比如用马车拉游客进村，比如出租房产。他来自阿勒泰，原来在机关开车，辞职来这里搞旅游，每年花3万租下这块地方开旅馆，有两座木屋，一个院子。一辆切诺基停在院子里，可以出租或者拉游客去周围那仁牧场等地游玩。

我很直率地说，汽车拉了那么多客人来，却很少有在这里住宿的呀，当天就回喀纳斯了，住下来的大都是背包族，而他们是最俭省的了，你靠开旅馆能赚钱么？而且即使散客也有季节性，季节之外，几乎连散客都没有的。可能正说中他的心事吧，他听了默然无语。我觉得自己问得有些残忍。隔了一会儿，他开车出去了，剩下我和他的同伴继续发呆。

问到白哈巴周围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同伴拉我去木屋里看他拍的双湖照片，说是帮别人宣传用的。感觉取景一般，但光线的把握还是不错，色彩很锐利。我说，我是被一张照片吸引到这里来的，但是我可能很难拍出这样的照片来，因为我时间有限，不一定守得到那个光线。但你不一样，你天天都在这里，知道哪里、哪个时候的光线最漂亮，照出来的片子最好看。很多杂志、图片社都需要这样的照片。我又说，九寨沟的一个普通管理员，就是因为一年四季都在沟里泡着，有机会拍很多照片，最后从一个毫无摄影知识的外行成为了摄影家。他听了哦了一声，没有下文。

隔了一会儿，他从屋里抱了个西瓜出来，说吃西瓜吧。我说谢谢不用了，我这里还有水呢！顺便问他们开旅馆用的物资在哪里采买，他说都是从哈巴河县买过来的，包括蔬菜水果等等，当地不出产蔬菜水果。而去一趟哈巴河，开车起码也要4个小时。他们做生意也不容易啊！正胡思乱想着，他问，你说的那个图片社，哪里有？我愣了下，回过神来，说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网上可能有很多这方面的信息。

在这里，我请求如果熟悉这方面信息的驴友不妨向他们提供。如果他们的经营降低成本，能够自我盈利，走入良性循环，那么他们可以为游客特别是我们这样的自助游客提供更好的服务，成为我们的朋友。如果他们的经营老是在亏损下挣扎，那么宰一个算一个也是生存的无奈之举，那将是我们背包族的不幸。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10-17 12:05:09编辑过]

明天的样子

赶马车的房东收工回来了，我去打听他们租马的价格。跟冷店主说的一样，因为有了马车从村口拉游客进村这个生意，一天一个马车可以很轻松地挣一、两百块钱，所以马匹不是很好租，可能要150元/天。房东是一家图瓦人，都坐在屋檐下，淡然地看着外面。他们不像四川藏区的藏民那样主动朝陌生人笑，但当我向他们微笑打招呼的时候，他们也都放松了表情对我露出了笑脸。想要别人对你怎样，你首先对别人怎样的法则在这里得到了最好的验证。

图瓦人是蒙古族的一支，据说是成吉思汗西征时遗留的部分士兵的后代；也有的说是从西伯利亚迁徙而来，与现在的图瓦共和国属同族同宗；还有的说他们细胞中DNA与印第安人的吻合度为75%，与印第安人的颧骨和眉毛长得最为相似，可能是印第安人的祖先。图瓦人的聚居地主要有两处，一处即在这里，白哈巴；另一处在禾木。我感觉他们比起这一地区的另一大族哈萨克族来，身材瘦小些，更像汉人。第二天清晨，我甚至把一个本村图瓦姑娘当成了游客。

图瓦语听上去就像俄语，有很多弹音。这家人的儿媳妇汉语说得还算比较流畅。在得到她的允许后，我进到厨房去帮她们烧火。他们的土灶跟我小时候在成都农村烧过的差不多。一根根硬木扔进火里，我问她们现在能随便砍柴么？她说可以砍，但是每年要交300元的柴火费。厨房里的青菜是从村子里的商店买来的，都有些焉了，儿媳妇说价格要比哈巴河县贵一倍。

明天的样子

游客渐渐稀了，然后没有了。心舞他们还没有回音。影子越来越长。店主开始打开发电机发电。我奇怪，村子里有电线桩呢！店主说，村子里的电只供晚上一会儿，因此手机信号也是时有时无。而且从哈巴河县到这里，联通的信号好过移动。要是他们不来，就始终定不了住处，行李始终就无处存放，我就始终拍不了黄昏！一辆本来停在斜对面、喷着“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依维柯在村子里来来回回跑了n趟，让我心里稍微安下心来，说明今天还是有外来者在这里过夜，实在不行的话我去找他们。一个人的旅程，最怕的就是无声无息地消失，让人不知下落。还好，心舞他们在计划的7点左右到了，一辆破旧的北京老吉普，卸下了两美女和两帅哥，还有四个沉重无比的大背包。我们来自五湖四海，四面八方，为了共同的革命理想，走到一起来了。在那一刻，真是有找到组织的感觉。

向心舞禀告完打听到的行情，她老练地说暂不忙定，包车的师傅介绍了另外一家，待我去看看再说。两个美女相携出去，剩下两个帅哥。互相自我介绍，喜笑颜开。心舞二人折返回来，说那家价格便宜些，而且可以有热水洗头，而且帮助租马的价格也可以商量！

白桦林我就帮不到你了，我再三问你，你都说价格没有优惠。经营的良性循环不是靠同情得来的，而是要靠实力竞争出来的。我对店主讲，我的同伴已经订了别的住宿。他忙问，他们多少钱，我们也可以同样的价格！我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少数服从多数，同时感谢他们下午给我提供了歇脚的地方。

心舞找的住处原来就是斜对面停“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依维柯的地方。放下行李，心舞就要来一大桶热水挂在树上，开始洗她那漂亮的长发。夕阳在她周围打出了柔和的光晕，林间，小溪，丝巾，美女，长发，可惜这么美的片子都由于该死的数码伴侣而丢失了。我和阿峰、老千则抓紧夕阳的最后一缕霞光拍了些照片。

晚饭商量第二天安排，才知他们想按照新疆本地驴友俱乐部小羊军团推出的非常规线路，徒步白哈巴——那仁——双湖——喀纳斯，起码三天时间。然后再决定下步是否去禾木。这出乎我的计划，也超出我的徒步能力，以我的装束和体力，绝难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徒步三天。考虑再三，我还是决定放弃。想到还要设法另外结伴，心情不免有些落寞。

在院子里，心舞碰到了一个老乡，一个从浙大来新疆医科大学支教的沈老师，原来“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依维柯就是他们一行的车。他们在这里搞社调已经一个星期了，调查流行病什么的。

明天的样子

9月5日

第二天早上7：30起来，越过屋后的牛圈，在村后发现了心舞所说的一条非常漂亮的白桦林道，据说一直通向中哈界河。木屋，落叶，树林，草场，远山，以及嚒嚒而过的牛羊群、蹦蹦跳跳的学童，一切都像在画中，又像在梦中。

遇到沈老师和他的同事，一个漂亮的女士。他们今天要去另一个村子搞调查。后来，他们走远了，我才想起，既然我都决定不徒步了，怎么都没想到跟他们一起去看看呢？

吃过早饭，心舞他们在店家的帮助下租了两匹马驮运背包，价格讲成120元/天。后来发现其中一个老马夫完全不能说汉语，就请他去能讲汉语的儿子来。这个考虑完全有必要，因为这条非常线路还得靠人带路才行，语言都不通的话，马夫如何了解旅客的意图？深圳工作的大个子阿峰对我的放弃有些失望，他帮我把睡袋和地垫从布尔津背过来，我却用也不用就原封不动地背出去。他是在乌鲁木齐临时加入心舞他们的三人团队，自然希望多一个人减少他在这个临时团队中的落单。我有些歉疚，但是没有办法，现在歉疚总比旅途中他们埋怨我拖后腿好。三天的艰苦徒步，谁也不会保证谁有好耐心和好脾气。陌生人结伴旅游，首先要保证自己不成为别人的累赘和负担才行。三天后，我在布尔津接到心舞的短信，说其中的曲折颇多，累坏了！回蓉后，阿峰也给我发短信说路途非常艰辛，幸好你没去！

 

握手、拥抱、道别。已经中午12点了。我又重新一个人上路，拖着个大包，坐在路边，看见有车过来就冲进尘土飞扬的路上拦车，真感觉自己是美国西部片中的一个外乡客。大包上还外挂了两样东西：睡袋和防潮垫，反而更累赘了。接到蓝湖车站管理处的董师傅的电话，问我今天回去不？我说要。他说，我都给过来的车打招呼了，让他们把你带回来。如果有人不让你上车的话，你给我打电话好了。

拦下的一辆车正好是一个旅行团的包车，旅客们下了车正四处参观。跟导游和司机闲聊。导游是一个普通话说得非常标准的女孩，介绍说禾木真的很漂亮，感觉比喀纳斯和白哈巴都漂亮，就是不知道路修好没有，前些天桥被大水冲断了，车进不去了。我想，如果禾木去不了，就只有直接上伊犁了。

包车上也有人喜欢摄影，到了风景好的地方就停下来，正好方便了我。而且，对于我这个摄影的菜鸟来说，高手几个点拨就让我有茅塞顿开之悟，真是失之桑榆，得之东隅啊！